回礼

    他平时总是一副酷酷的不在乎样子，这会儿却笑得像个刚拿到满分的少年。

    嘴角咧到耳根，露出一点虎牙，冲着镜头比了个心，又迅速收回去。

    他叫着jiejie，声音压得很低，却带着明显的激动。

    “谢谢muyijiejie的礼物，哇我真没想到，这也太狠了。”

    他顿了一下，像在镜头里找人，眼睛亮得吓人。

    “今晚这把，我跳得值了。”

    慕意盯着屏幕，手心发热。

    理智在告诉她，这只是直播效果，是他必须给出的反应，是流程的一部分。

    可那种被点名，被感谢，被当成至关紧要的感觉，像一股突然涌上的暖流，直接撞在她心口。

    原来她也可以被这样需要。

    她只是动动手指，却改变了结果。

    哪怕这个结果只存在于一场两分钟的PK里。

    慕意忽然有点想哭，又觉得可笑。

    一百元。

    一个礼物。

    一千人气票数。

    一个陌生人的胜利。

    可那一刻，慕意确确实实地感觉到自己站在了某个位置上，被看见了，被回应了，被短暂地承认过。

    慕意还是退出了直播间。

    屏幕暗下来的瞬间，空荡的房间重新安静下来，安静得有点刺耳。

    她把手机放在一旁，心里却还残留着刚才的节奏，灯光，ID被反复念出来的回声。

    慕意告诉自己要戒断。

    要戒掉那种被瞬间需要，被即时回应的快乐感觉。

    她深吸了一口气，试着把注意力拉回现实，哪怕现实依旧空虚。

    可没过多久，手机又震了一下。

    慕意本能地皱了下眉，却还是拿起来看了。

    是他。

    私信跳出来的时候，慕意的心几乎是下意识地收紧了一下。

    那种明明想避开，却又忍不住诱惑的感觉，让她有点无力。

    凌夏：jiejie？

    凌夏：你怎么走了？下播前我还想跟你打个招呼。

    凌夏：刚才……真的谢谢你。我们是新团，从没人给我刷过这么大的礼物。

    凌夏：我不是在营业，这句话是真的。

    这还没完。

    凌夏：那我也给jiejie一个回礼吧。

    凌夏：我给jiejie单独录个视频吧，jiejie明明为了找刺激来的，却让你没看到，这多不好。

    这一刻，慕意的第一反应不是开心，而是慌。

    她太清楚这种交换意味着什么，她给了他支持，他给她   回应。

    她给了他胜利，他给她一种被选中的感觉。

    这正是她想逃开的东西。

    过了很久，消息又过来了。

    凌夏：送你。

    凌夏：[视频]

    慕意还没点开视频，心里却已经开始动摇。

    一边告诉自己必须停下，一边却已经咬上鱼钩。

    有人愿意为她单独准备一段舞蹈，这件事本身，就足够让她陷入。

    视频加载的那几秒，慕意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快了起来.

    像是明知道不该，却已经把门推开了一条缝.

    画面亮起,他出现在镜头里,背景很简单,没有直播时绚烂的灯效，反而更近更真实。

    镜头里，他靠在床头，穿着一条丝质的黑色睡袍。

    领口松松垮垮地敞开着，露出大片精致的锁骨和胸口。

    睡袍的面料轻薄，顺着身体的线条滑落，隐约能看见胸肌的起伏和腰侧若隐若现的曲线。

    他抬起手，修长的手指轻轻拨了拨额前的黑发，然后低低地笑了一声。

    那声音隔着屏幕传来，带着磁性，轻轻挠着耳膜。

    “muyijiejie，想看更多吗？”他轻声问，声音低哑，像羽毛扫过皮肤。

    慕意感到一阵不自在。

    不是厌恶，而是太靠近了。那种仿佛镜头只对着她一个人的感觉，让她下意识地想移开视线，却又没真的移开。

    身体比理智诚实，她能感觉到脸在发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