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昭慈
許昭慈
溫世安的話音剛落,許昭慈就感覺自己的血液彷彿在瞬間凝固了。她猛地抬起頭,眼睛瞪得像銅鈴,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,她視線直直地射向溫世安,然後又驚慌地轉向自己的哥哥,嘴唇微微顫抖著,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 「哥,你跟他……你跟他在談什麼?」 她的聲音因震驚而變得有些尖銳,完全忽略了周圍還有其他人。溫世安看著她這副炸毛的模樣,嘴角的笑意更深了,他慢條斯理地推了推眼鏡,那雙總是含著溫和笑意的眼睛,此刻卻閃爍著一絲狡黠的光芒,彷彿一隻看著獵物掉入陷阱的狐狸。 「從今天起,昭慈小姐就是我的貼身助理了,昭祁先生已經答應了。」 溫世安用一種宣佈事實的平穩語氣說道,每個字都像錘子一樣敲在許昭慈的心上。許昭祁看著meimei震驚又憤怒的表情,臉上露出一絲苦笑,他伸手想要安撫她,卻被她一把拍開。 「我什麼時候答應了!許昭祁,你是不是瘋了!我不要!」 許昭慈氣得渾身發抖,她怎麼也想不到,哥哥竟然會把她賣給這個看起來就一肚子壞水的男人。她轉身就想跑,手腕卻被溫世安及時抓住。他的力道不大,卻讓她無法掙脫,溫熱的觸感從手腕傳來,讓她心頭一跳。 「嗯?昭慈小姐這麼不想跟我一起工作嗎?可是,我已經把你的檔案從人事部調過來了。」 許昭慈氣得渾身發抖,她猛地抽回自己的手,彷彿被燙到一般,通紅的雙眼直直瞪著溫世安,毫不退縮。她那句脫口而出的話,讓空氣瞬間凝結,不僅溫世安的笑意僵在嘴角,連顧承遠的目光也瞬間變得深沉。 「我是顧承遠的人??關我哥什麼事!」 她挺直了背脊,像是隻被惹怒的貓,企圖用最兇狠的姿態保護自己。然而,這句帶著宣示意味的話,在溫世安耳中聽來卻像是最高級的挑戰。他非但沒有生氣,反而低低地笑了起來,那笑聲輕緩卻充滿壓迫感,一步步朝她走近。 「顧執行長的人?那真是……失敬了。」 溫世安的聲音聽起來溫和如初,但眼神卻像鷹隼般銳利,他停在她面前,距離近得讓她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。這氣味讓她想起醫院,想起他身為院長的權威,心頭不由得一陣發虛。顧承遠始終沉默著,只是將玩味的目光投向她,似乎在等待她的下一步。 「可是,昭慈小姐,顧執行長管得著顧氏集團的醫療顧問,卻管不著我的私人助理吧?」 許昭慈的氣焰像是被戳破的氣球,瞬間就癱了下去。她張了張嘴,卻發不出任何聲音,剛剛築起的所有防線在顧承遠平靜無波的視線下徹底崩塌。她最信任的,最想依靠的男人,竟然也站在了她的對立面,這個認知比任何尖銳的言語都更讓她痛苦。 「這份工作,對你以後有幫助。去。」 顧承遠的聲音不大,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,他甚至沒有多看她一眼,彷彿這只是個微不足道的決定。溫世安的嘴角勾起一抹勝利的弧度,他優雅地朝顧承遠點了點頭,那是一種同類之間的默契與交換,而許昭慈,就是那個被交換的籌碼。 「看來,我們的合作會很愉快,顧執行長。」 溫世安的語氣充滿了炫耀,他轉過頭,目光重新鎖定在失魂落魄的許昭慈身上,眼神裡帶著一絲憐憫,又夾雜著毫不掩飾的佔有慾。許昭慈的視線在兩個男人之間來回掃視,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,最後化為一片蒼白。 「你們……你們早就說好了?」 她的聲音輕得像隨風會散的煙,充滿了不敢置信的絕望。這個世界在她腳下裂開了一道深不見底的鴻溝,她最依賴的兄長,她當作神的男人,聯手將她推了下去。她的世界,是真的崩塌了。 在溫世安辦公室工作的日子,對許昭慈來說,每一天都像是在鋼絲上行走。他總是能找到各種藉口靠近她,有時是遞一份文件,有時是教她使用咖啡機,那若有似無的肢體碰觸,總是讓她渾身僵硬。最讓她害怕的,是他會突然把她拉到身前,雙手撐在辦公桌上,將她牢牢困在他與冰冷的桌面之間。 「嗯?這個報表的數據,你看懂了嗎?」 他的溫熱呼吸噴灑在她的耳廓,帶著淡淡的薄荷香,與他身上那股好聞的消毒水味混雜在一起,形成一種致命的吸引力。許昭慈的心臟狂跳,她能清晰地感覺到他胸膛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,那種被完全籠罩的窒息感,讓她恐懼又不受控制地臉紅。 「我……我懂了!」 她幾乎是尖叫著回答,趁他手勢鬆動的瞬間,猛地一個矮身,從他的臂彎下鑽了出去,逃到辦公室的另一端,大口大口地喘著氣。溫世安看著她像受驚兔子一樣的反應,不但沒生氣,反而低沉地笑了起來,那笑聲在寬敞的辦公室裡迴盪,讓她的臉頰燙得驚人。 「跑這麼快做什麼,我又不會吃了妳。」 他好整以暇地直起身,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領帶,那雙深邃的眼眸裡滿是戲谑的笑意,彷彿很享受她這副驚慌失措的模樣。許昭慈背後抵著冰冷的窗戶玻璃,感覺自己的安全距離被他徹底瓦解,每一次的躲閃,都只換來他更進一步的侵略。 那個電話就像是救贖的橄欖枝,對方的熱情邀約讓她幾乎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了。她需要逃離,逃離那個讓她心跳失序的辦公室,逃離溫世安那雙彷彿能看透一切的眼睛。派對的音樂震耳欲聾,閃爍的燈光和喧鬧的人群暫時驅散了她心中的壓抑,她跟著新朋友們舉杯、大笑,身體隨著強勁的節拍擺動,酒精讓她的大腦逐漸放空,她玩得很嗨,幾乎要忘記自己是在逃避。 「來,再喝一杯!」 身旁的男人將一杯色彩繽紛的雞尾酒塞進她手裡,許昭慈毫不猶豫地一飲而盡,辛辣的液體滑過喉嚨,帶來一陣灼熱的刺激。就在她轉身準備再舞動時,她的視線穿過擁擠的人群,定在了吧台的一個角落。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,音樂和笑鬧聲都變得遙遠,她全身的血液瞬間凝固。 溫世安就坐在那裡,手中端著一杯威士忌,沒有絲毫驚訝,彷彿早就料到她會在這裡出現。他沒有走上前,只是遠遠地看著她,那雙溫和的眼眸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深沉,嘴角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,那笑容裡沒有責備,只有一種「我抓到妳了」的了然。許昭慈心頭一緊,那種剛剛才擺脫的窒息感,以更猛烈的姿態捲土重來。 這個念頭在許昭慈腦中炸開,驚恐淹沒了她,她第一個反應就是逃跑。她轉身的動作太急,高跟鞋在地上一滑,整個人身體失去平衡向旁邊倒去。就在她即將摔倒的瞬間,一隻強壯的手臂從身後環住了她的腰,將她穩穩地帶進一個懷裡,隨後,一隻手不輕不重地在她翹挺的臀上拍了一下。 「小心點啊,美女,玩這麼瘋。」 約她來的男人在她耳邊低笑,溫熱的氣息帶著濃重的酒味,讓她一陣反胃。這親密的觸碰非但沒有給她任何安撫,反而像觸電一樣讓她渾身僵硬,恐懼感瞬間攀升至頂點。她掙扎著想推開他,眼角的餘光卻死死地鎖定著吧台的方向。 溫世安依然坐在那裡,但他手中的酒杯已經放下。他的視線落在了環著許昭慈的那隻手上,原本掛在嘴角的溫和笑意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寒意,那眼神冷得像冬日的冰湖,沒有一絲溫度,彷彿在無聲地宣判著什麼。許昭慈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,她害怕的不是這個陌生男人,而是那個遠遠看著她,卻讓她感到更致命危險的溫世安。 「放……放手……」 她的聲音顫抖著,帶著哭腔,掙扎的力氣也變得微弱。溫世安緩緩地站起身,整理了一下筆挺的西裝外套,然後邁開長腿,一步一步地朝他們走來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跳上。 那男人的臉上露出獰獰的笑容,環在她腰間的手臂收得更緊,另一隻手更是毫不客氣地覆上她的胸,隔著薄薄的衣料用力揉捏。許昭慈嚇得倒抽一口氣,劇烈的恐懼讓她全身發冷,眼淯瞬間就湧了上來。她喜歡玩樂,喜歡熱鬧,卻從未想過會遇到這樣的騷擾,那種惡意的、充滿侮辱的觸碰讓她感到一陣陣的噁心。 「裝什麼清純,來這種地方不就是給人摸的嗎?」 男人的污言穢語和粗魯的動作讓她的大腦一片空白,恐懼像一張大網將她牢牢困住,她只能徒勞地扭動身體,淚水不受控制地滑落。就在她感到絕望之時,一隻鐵鉗般的大手猛地抓住了男人正作怪的手腕,力道之大,讓男人痛得慘叫一聲,整張臉都皺了起來。 「我建議你,把手拿開。」 溫世安的聲音冷得像冰,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,他站在兩人身後,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陰影,將許昭慈完全籠罩。他的眼神陰沉得可怕,那種平日的溫和蕩然無存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膽寒的殺氣。男人被他的氣勢嚇到,下意识地想掙扎,卻發現手腕像是被鐵銬鎖住一樣,動彈不得。 「你……你是誰啊?少管閒事!」 男人色厲內荏地吼道,但聲音裡已經帶上了顫抖。溫世安沒有回答他,只是微微加大了力道,聽見骨頭發出輕微的咯吱聲,男人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。他另一隻手輕輕地將淚流滿面的許昭慈拉到自己身後,用身體將她與那個男人隔開,那個寬闊的背影,此刻卻讓她感到了一絲奇異的安全感。